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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連城歷史人物研究】①明代治世能臣馬馴

日期:2025-04-14 08:52:55 來源: 編輯:連城融媒體中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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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深入學習貫徹習近平文化思想,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,切實落實好市委、縣委關于深化閩西歷史人物研究的工作部署,縣委黨史和地方志研究室通過深入挖掘連城史志資源,搜集和整理連城籍歷史人物資料,積極開展連城歷史人物研究工作,服務連城革命老區高質量發展示范縣建設。現聯合連城縣融媒體中心推出《連城歷史人物研究》欄目。今天推出第一期《明代治世能臣馬馴》。






明嘉靖版《汀州府志》在其“名臣”篇中記載的名臣只有六人,分別是唐憲宗時期的御史中丞、極力救助遭受宦官迫害的士大夫的寧化人伍正己,北宋宋真宗時期的太子贊善、與遼國訂立“澶淵之盟”的外交正使、長汀人羅彧,北宋宋太宗時期的祠部郎中、成功招撫西南少數民族的長汀人吳簡言,北宋真宗時期的刑部員外郎、帶領軍隊打敗黨項族叛亂武裝的寧化人鄭文寶,明洪武二十四年(1391年)辛未科榜眼、國子監祭酒、交趾布政使、寧化人張顯宗,明成化年間四川左布政使、都察院右副都御史、巡撫湖廣等處地方兼贊理軍務的連城(原長汀縣)人馬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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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馴

馬馴,字德良,號樂丘,連城縣四堡鎮馬屋村(原屬長汀縣四堡里馬屋村)人,生于明永樂十九年(1421年)正月初一,年僅11歲就補郡庠生。正統九年(1444年),中舉人,第二年,中進士,到禮部觀政(觀政指的是留在朝廷使用的大部分新科進士不立即授予官職,而是被派遣到六部九卿實習政事)。馬馴出仕43載,在禮部觀政1年、戶部任職23年(含丁憂和省親7年)、四川任職12年、湖廣(轄今湖北省和湖南省)任職7年,他為國管財、狠揪碩鼠,清廉寬惠、視民如子,慎用武力、功績卓著。其出則兼濟天下,處則仁濟一鄉,不愧為明代中葉一代名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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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折桂亭(也叫過街亭,馬維章 供圖)






戶部任職  巡守邊儲

景泰元年(1450年),馬馴任戶部江西清吏司主事(正六品),時朝廷在湖廣、貴州用兵,不久亂平罷兵,馬馴被派去對軍士論功行賞,以示國恩浩蕩。第二年,馬馴被派到江西征收稅賦,他主動到商業繁華的潯陽(今九江市潯陽區)拜訪上流人士,得到大力支持,順利完成收稅重任,一時以廉潔干練著稱。

天順元年(1457年),馬馴升任本司郎中(正五品)。時遼東地區的女真族進犯大明疆域事件不斷增多,為抵抗女真族襲擾,明朝在北京外駐扎有大量的邊防軍隊,朝廷也為這些軍隊配套了大批的糧餉輜重,而有的官員則乘機中飽私囊、肆意侵吞。天順二年,明英宗朱祁鎮接報,稱遼東等處倉庫賬目作弊,朱祁鎮震怒,派馬馴會同巡按遼東御史前去調查。在調查過程中,被派往負責管理遼東倉庫的山東左參議梅森向朝廷呈報,稱遼東倉糧執倉副使李泉監守自盜,導致所負責的倉庫空虛,要求定死罪,而李泉則大呼冤枉。正在遼東核查糧草的馬馴接報,親自查閱倉庫賬目、核實倉庫儲量,發現李泉負責管理的倉庫尚有余糧并不空虛,還了李泉一個清白。馬馴據實將情況報告上報朝廷,被派往遼東巡按的山東監察御史田景旸向明英宗彈劾梅森失察之罪,朝廷將梅森拘捕審問,因遼東戰事吃緊,后勤保障任務繁重,朝廷遂允許梅森交納錢物以減免徒刑,仍任原職。天順三年,馬馴查清完遼東邊防糧儲情況,發現被官吏貪污的達二萬三千余石,保管不善導致霉變腐壞的接近三千石,馬馴將情況上報后,管糧參議梅森、僉事王麟、胡鼎宜被彈劾下獄。

天順四年(1460),馬馴被明英宗朱祁鎮派往宣府等處管理糧草兼管邊防屯種事務。明代的宣府叫宣府鎮,是明初設立的九邊鎮之一,是負責指揮邊境軍事、防守京畿重地的鎮總兵駐地,位于今天河北省張家口市宣化區,戰略地位十分重要,因而明廷在此駐有重兵,需要大量的糧草輜重等后勤保障。馬馴到達宣府后,加強邊防關務管理,嚴厲打擊欺騙朝廷、侵吞公物、盜賣糧草、為免服兵役收送錢物和衛所軍官侵占軍屯田地、私役軍士耕種而中飽私囊之事,軍隊為之震動,軍紀更加嚴明。而全國各地輸往宣府的糧草輜重眾多,連運輸費用也極為龐大。馬馴針對宣府與其他省的倉儲情況,廢寢忘食謀畫,合理調配運力,為朝廷省下遠距離運輸費用三分之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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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馴《上防邊策》


馬馴在遼東、宣府等地參加邊防后勤巡查保障時期,對北方邊防實際情況,做了深入的調查和研究,寫出了一篇重要的軍事策論《上防邊策》呈送明英宗。《上防邊策》開篇道:“臣伏思北邊為中國患,自古有之,惟有備然后可以無患。”并提出“為今之計,惟擊為便”,意思是:今天的對策,惟有主動進攻為最便利的上策。要主動進攻,應該做好三件事:一是儲備充足軍需,二是鼓舞軍隊士氣,三是實施車騎戰。車騎戰的方式有五種,分別是:奮擊、沖擊、要擊、夾擊、追擊。《上防邊策》還建議朝廷每季度派總兵官一人,帶領北京軍隊數量的四分之一到邊關輪流進行屯練;北京城外,擇要害之地建立四大堡,每堡可屯兵士萬人,互為支援,則內可安民心,外可拒強敵。





主政四川  造福一方

成化五年(1469年),馬馴在戶部尚書楊鼎的極力推薦下,連升三級,任四川左參政(從三品),負責所屬道的儲糧、屯田、清軍(定期清理、管理衛所軍伍)、驛站、水利、安撫百姓等事。時四川寇亂爆發,平亂軍隊的軍餉告急,馬馴想方設法籌得糧食數百萬石供給平亂軍隊,部隊用后還有富余,明憲宗朱見深下圣旨表彰馬馴保障之功勞。
成化八年(1472年),馬馴升任四川右布政使(從二品)。成化十一年(1475年),朝廷于播州(今貴州遵義)用兵,馬馴提取布政司藩庫銀兩購買糧草,既減輕百姓負擔,又及時供應軍餉。一心為民的馬馴,因動用藩庫銀兩購買糧草,上繳戶部的稅糧課鈔當年無法完成,為巡撫御史所彈劾,被逮治下獄,幸戰事吃緊,很快就官復原職。
成化十三年(1477年),馬馴轉任左布政使(從二品),不久,松藩(今四川松藩縣)邊境騷亂,掌管邊防軍事的官員主張派大軍鎮壓。馬馴則極力反對,主張懷德招撫。為此,他給兵部尚書上揭帖,名為《上兵部止兵揭帖》。他在《揭帖》中說:“官府防護得法、撫諭有方……此馴所朝夕熟籌而敢必萬全者也。若總兵官徐俊、守御千戶金城等所呈反狀,所請軍資,大建旗鼓,誓必盡殺為武弁立功之謀得矣。恐轉教之變而所損將不貲,無乃為四川重困乎!……乞毋恂所請,速止大軍,聽職招撫,無謂寇不止而可徐議師;若議師,而職即甘玩寇之罪也。”對于邊民暴亂,馬馴在《揭帖》中提出惟有防護得法,撫諭有方,才是萬全之策;此次動亂,如果撫諭不成,導致朝廷必須用兵,則其本人愿意承擔消極抗敵之罪。但馬馴建議未被采納。結果兵興無功,而糧草輜重靡費無數,力議用兵者始折服,眾人皆贊馬馴的遠見卓識。





巡撫湖廣  愛民如子

成化十七年(1481年),十三道監察御史黃杰、六科都給事中成實等人,彈劾馬馴年力衰憊,馬馴遷都察院右副都御史(正三品),奉敕巡撫湖廣等處地方兼贊理軍務。都察院右副都御史、巡撫地方兼贊理軍務一職權力很大,其對下屬軍職及文職五品以上官員,只需奏請朝廷同意后就可以捉拿審問;六品及以下的官員就能直接拘捕審問。從從二品到正三品,看似降級,其實是明朝中前期,朝廷重事權輕品級,明憲宗朱見深將馬馴調任到更加重要的崗位上,以便他能為朝廷更好分憂。
馬馴剛到湖廣上任,就遇到一個老大難問題,那就是荊襄流民問題。荊襄流民問題自元代以來,就是困擾中央政府的一個大難題。荊襄流民主要集中在湖北省襄陽府鄖縣(今湖北省十堰市鄖陽區)一帶,此地萬山環繞,又處于湖廣、陜西、河南三省交界處,在元、明時是一個“三不管”地區。每遇戰亂、災荒,這里常常聚集近百萬的災民。
馬馴剛上任,山東、陜西受災,災民流落到荊襄一帶,人數達數十萬,馬馴說:“流民即吾民也”,大賑之。流落到其他府縣的,馬馴則下令各府縣將災民集中進行安撫,這些分散安置的災民也達數萬,由于撫救及時、措施得力,未發生災民暴亂事件。荊襄流民事件剛定,湖南北部又遭災荒,馬馴向朝廷奏減百姓一半稅賦,得到朝廷批準。幾年后,貴州發生苗亂,守臣請朝廷派大兵征苗,征兵令送到湖廣,馬馴向朝廷呈報,力陳招撫為上,不可用兵,漢苗人民始免罹難,事遂寢然。
不久,湖廣遭遇水災,馬馴會同湖廣監察御史吳哲、都指揮使劉斌、左布政使黃紱、按察使徐懷,親臨災區慰問,在各府縣已詳細上報災情的基礎上,親自踏勘災情,掌握確切情況,并上奏本《減賦疏》。他在《減賦疏》中說:“目擊山居煮葉,水居捕魚,田園如掃,室家若枯,百姓之色,然欲就死也。臣哺慰者久之,……實不覺淚之灑臣襟也。”《減賦疏》中請求朝廷除了災情較輕的黃州府黃梅、廣濟二縣,武昌府通城一縣外,湖廣全省的其他州、縣、衛免除當年稅賦。馬馴憫民之情感動朝廷,獲準所奏,湖廣百姓得以全救。
馬馴在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撫湖廣的任上,還曾因茶陵縣地方官的品級低,無法抗拒當地戍衛將領擾民,而特別上奏朝廷,建議將茶陵縣改為茶陵州,直接隸屬于湖廣布政司,得到朝廷批準。





致仕歸鄉  改風易俗

成化二十三年(1487)春,馬馴以老乞致仕,獲朝廷批準,時年67歲。馬馴歸長汀十里鋪張家陂(今長汀縣大同鎮師福村),在一山丘上擇地筑草堂,名曰皆山堂,日攜朋舊樂飲于其間,因指為樂丘,后以樂丘翁自號。
馬馴回鄉后,深感鄉人對錢財與富貴、貧窮與奢華、積德行善與子孫教育的認識有誤,他撰寫下《諭俗歌》四首,用以勸諭鄉人。《諭俗歌》其一:“財也是寶,子也是寶,財子雙全家更好。這般事,難計較,算來都是天公造。有財無子富何歸,有子無財貧莫惱。生也有靠!死也有靠!”其二:“富不用求,貴不用求,謾夸肥馬與輕裘。千鐘粟,萬戶侯,命里無時到底休。漁翁老盡無耕土,也曾溫飽百千秋,問渠活計?一葉扁舟!”其三:“田不用多,屋不用高,奉身何用太奢豪。黃金閣,珍鼎肴,一安飽外枉營勞。陋巷簞瓢真是樂,阿房官殿竟成焦。不孝子孫!如火燎毛!”其四:“金也可惜,銀也可惜,不如冥冥積陰德。人有善,天必格,管教滾滾生侯伯。富貴多養破家兒,著意貪酒與貪色,金留不得!銀留不得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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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馴捐出俸修建的馬氏家廟(李元杰 攝)

馬馴曾經捐出薪俸修建馬氏家廟,撰寫《鼎建馬氏大宗祠記》,指導長孫馬文明編纂馬氏族譜。他還為上杭縣編修縣志作序,為上杭褒忠祠撰寫有《褒忠祠祭田記》。馬馴為朝廷在汀州府武平縣修建的守備行司建成作序,名為《守備行司記》。馬馴生前就將自己的著作匯編成《樂丘遺錄》,后由其五世孫馬上榮刊刻成書。
弘治九年(1496)農歷五月二十二日馬馴卒,朝廷接報,明孝宗朱祐樘賜祭葬。朝廷派遣工部進士嚴泰造墳于長汀張家陂,由福建布政司動支官銀1150兩,委任汀州府檢校董瑄、典史廖珪督工,修造諭祭碑亭、坊牌門樓和石人、石馬、石羊、石虎、石翁仲,禮儀按朝廷的規定進行。弘治十一年十二月十八日下葬,福建布政司右參議王琳來汀主祭,汀州知府鮑愷、通判劉淵、推官程材、汀州衛指揮同知楊漢、僉事劉廣、張韜、李瓊和長汀知縣劉汝隆、縣丞胡邦、典史廖圭、府教授陳鵬等陪祭。祭葬儀式莊嚴隆重,轟動了四方八面,百姓人潮聚集,江西巡撫金澤、布政司王琳、提學副使韋斌、汀漳兵備伍希閔、原汀州知府吳文度等朝廷大員都送來祭文、禮品。南京國子監祭酒劉震為馬馴撰《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馬公神道碑》,下一任的南京國子監祭酒徐瓊為馬馴撰《右副都御史馬公墓志銘》。
因為馬馴功名赫赫,在汀州府城內府學前立有大中丞坊,城外水東街的都府前立有大方伯坊,大方伯坊旁建有更衣亭二座,后因土寇劫掠汀州,大方伯坊、更衣亭連同府衙、民宅一道被放火焚毀。大方伯坊側邊有一口井,馬馴曾經疏浚過,因名方伯井(今天叫大井頭,井仍存,位于長汀水東街忠誠巷口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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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馬氏家廟(大中丞府,馬維章 供圖)

四堡鎮馬屋村里的馬氏家廟,為馬馴故居拆除而建,至今保存完好。在四堡,還立有進士坊、方伯坊、都憲坊。進士坊、方伯坊所在地方,位于馬屋村中,老百姓稱為牌坊下,兩座牌坊毀于明末戰亂之中。在四堡最繁華的賴家墟上、進馬屋村的村口立有都憲坊,都憲坊上篆刻馬馴的訓語,由福建布政使、按察使和汀州府及下屬八縣知縣同立。都憲坊距馬馴家僅1里許,除了有表彰馬馴、以壯觀瞻的功能外,還起到增秀山川、激勸士民的作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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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伯井(大井頭,馬維章 供圖)

明代紀念馬馴考中進士所建的折桂亭,至今仍存,馬屋村百姓稱它為過街亭。巧的是,馬屋村有一口井,也叫方伯井,也像汀州府水東街的方伯井一樣,四堡百姓今天也俗稱其為大井頭,至今仍然清澈見底、日夜奔流、甘甜無比。


(作者:李元杰


參考資料:

1.《連城縣志》,連城縣地方志編纂委員會編,群眾出版社1993年11月出版,第897-898頁。

2.《毓德流芳:龍巖孝廉故事》,龍巖市紀委監委編寫,中國方正出版社2021年6月出版,第37-42頁。

3.《汀州府志》,[明嘉靖]邵有道修 何云 伍晏纂,涂秀虹 涂明謙點教,海峽書局2019年7月出版,第405、447-449、466、641-642、644-645頁。

4.《明史·志》卷四十八職官一、卷四十九職官二、卷四十九職官四。

5.《明英宗(朱祁鎮)睿皇帝實錄卷》之二百一、二百九十四、二百九十八。

6.《明憲宗(朱見深)純皇帝實錄卷》之六十三、一百七、一百三十九、一百六十一、二百十四、二百三十三、二百六十、二百八十六。

7.《明孝宗(朱祐樘)敬皇帝實錄卷》之一百十三。






來源:中共連城縣委黨史和地方志研究室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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